A8 驻留 | 海口&成都影像艺术家驻留Episode 04——张瀚文
A8 Residency | Hai Kou & Cheng Du Artist Residency Episode 04 - Zhang Hanwen
2021年8月12日,A8设计中心携手麓湖·A4美术馆青年项目yà together & 脏未来,联动海口&成都双城,共同发起了影像艺术家的驻留招募,期待以影像为媒介,以舞蹈戏剧为原点,发掘优秀青年艺术家,促成设计与艺术的交融对话,
9月12日,原创舞蹈戏剧《红血球2.0:对话生命的维度》,在海口言·艺术馆上演;9月18日、19日,原创环境戏剧《ZOIC》在麓湖云朵乐园阶梯美术馆上演。
各位驻留艺术家分别以各自的经历和创作理念,对两部原创戏剧进行了二次影像创作,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A8设计中心将会对各位艺术家的作品进行陆续发布,敬请关注!
Episode 04
张瀚文:《无题》
《无题》是影像艺术家张瀚文根据原创环境戏剧《㔿-Zoic》所创作的二次影像作品。基于表演的创作理念,张瀚文将表演场地周边现场录制的傍晚时分的环境音融入影像,并使用超八毫米摄影机的低帧拍摄让作品充满了脱离真实的离奇感。
驻留艺术家
张瀚文
影像艺术家,研究者
张瀚文是一名影像艺术家和研究者,现生活工作于长春和上海两地。他本科毕业于清华大学,2019 年于纽约视觉艺术学院获得摄影方向艺术硕士学位。他曾获得 SAH Award for Film and Video,参与过由Vermont Studio Center、BRIC、UnionDocs、复星艺术中心等机构组织的艺术家驻留项目。
他的艺术实践主要以静态与动态影像为主,并与行为、 数码技术及写作结合,从个人经验视角下的观察与叙述出发,关注个体的生存状态与身份问题,以及它们与空间、图像、记忆、技术史、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他的作品曾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北京 OCAT 研究中心、SVA Theater、凹凸空间、缓存空间等地展览或放映。
01 创作原型
《㔿-Zoic》
2021年9月18日-9月19日,作为2021麓湖渔获节戏剧单元的演出内容之一,A8设计中心与LOOKLIVE联合推出的环境戏剧《㔿-Zoic》在麓湖云朵乐园阶梯美术馆上演。
人的动物性是《㔿-Zoic》戏剧创作主要讨论的问题。人是动物,所谓人性中最基本,最原始,最本质的部分,也就是⼈的动物性。作品把人的基本需求,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和爱的需要作为讨论立足点,坦诚的接受和包容存在于身体⾥的“动物需求”。
在这场原创环境戏剧中,A8设计中心希望以设计跨界为出发点,在导演、编舞,以及舞者的肢体演绎之外,加入更多设计的元素,希望可以将设计的创造力与美,转化成大家可以沉浸式地去享受和解读的方式。
02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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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理念
“在本次成都的影像驻留中,我选择了使用超八毫米摄影机对《㔿-Zoic》表演进行拍摄。胶片的画面质感和低帧率导致的疏离的运动感都让我感到惊奇。在剪辑中,考虑到表演作品中舞者的动作为基于某些动物行为的即兴创作,我使用了在表演场地周边现场录制的傍晚时分的环境音作为音轨,并在此基础上在音轨中加入了一些从互联网拾得的环境音与音效构成整个作品。”
——张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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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呈现
03 对话艺术家
Q:A8设计中心
A:张瀚文
Q:您曾经在清华大学物理系就读时所使用的学号为“2012012176”,这个数字也成为一部作品名称,之后您又去到纽约视觉艺术学院完成了摄影摄像的艺术硕士的学业,您的理学研究和艺术研究是如何影像到您的作品的呢?或者说它们让您的作品产生了什么奇妙碰撞?
A:我经常被问到这个问题。笼统地说,我认为自己从本科的科学教育中得到的最大收获大概就是一种批判性思考的精神,这种批判性思考的对象当然也可以包括“科学”自身,以及其所预设的“对象化”操作。于是很自然地就有了“2012012176”这个作品。作为我的本科毕业设计项目,这个作品的出发点是对于我所经历过的科学教育系统的观察与反思。当时,我集中地对学校里的理工科硕士博士生进行采访,作为支撑创作的调研。如今想来,这些自发的工作蛮有点野生人类学田野调查的味道。自从完成这个毕业作品之后,我便与科研道路渐行渐远了。在我后来的创作中,理科背景的影响更多是研究方法和思维模式层面上的而非内容相关的——在内容上我甚至有刻意回避的嫌疑。一直到最近,伴随着我对于媒介特性更多的理解与体验,我开始更加有意识地关注媒介的技术特性及其历史,并将一些相关的思考纳入到创作中。我想这里肯定有我的理科背景在推动。
Q:BRIC、UnionDocs、Vermont Studio Center、复星艺术中心…您在纽约、上海都参加过艺术驻留项目,在您看来,艺术驻留是如何为青年艺术家赋能的?能结合印象最深的一次驻留经历和作品创作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A:我不是很喜欢“赋能”这个说法。这首先跟这一词汇的互联网属性有一定关系。在语义上来说,赋能总是暗示了一种加速、刻意和匮乏,而这不见得是一种适合所有艺术家的方法。我的驻留经验还不是很丰富,也还是在摸索阶段。我想“好”的艺术驻留项目可能像镜子吧。通过它,无论是艺术家亦或是机构都可以更好地审视自己并做出行动。
我在2019年年末的时候在美国Vermont Studio Center第一次参加艺术家驻村计划,在大雪纷飞的佛蒙特州住上了一个月。这个项目地处一个相当安静的小镇,已经持续存在了好多年,成为了一处“专业”的驻村地点。每个月,几十位艺术家与写作者会从世界各地赶来,形成一个临时的社群,并在一起度过一整个月无人打扰的创作生活。这种驻地项目完全不强调在地性,对于艺术家的工作也没有强制要求,但无一例外地,每个人都没有停止过手头的工作。这种近乎于乌托邦的体验在英语语境下还有另外一个描述:Retreat,大概可以翻译成隐居。于我而言这的确是一次美妙的驻地体验,无论是与自己相处还是和其他的创作者相处都是如此。每晚当我结束一天的工作室工作回到住宿地时,都会因为失去WiFi和手机信号而完全断绝与外界的联系,却可以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于周遭环境的感受。这种感受在驻地结束回归城市之后仍然伴随着我,一直到整个世界被疫情所改变。
Q:您在时间跨度为期两年(2017-2019)的作品《中国第一线》中,在作品不同阶段使用了不同媒介来观察并呈现中国东北的一处独立工业小镇的简史与现状,如并置照片系列《羊圈村》(2017)、摄影书《中国第一线》(2018)和散文电影《中国第一线》(2019)等。对于影像媒介的技术与物质性方面的选择,您是如何思考的?这种跨媒介的创作方式,是如何将您的艺术表达转译成观者能解读与感悟的内容的呢?
A:我是从摄影入手进入艺术创作的。其后的媒介转换和尝试的路线也是比较自然的:从单张的照片出发,到一些照片的排布,再到更多的(每秒24帧)照片的组合衔接,然后文字和声音又加入进来。当然现实情况肯定不如上述逻辑如此“线性”。在这个尝试和转变的过程中,我受了很多艺术家、作品、朋友、前辈的影响,也自发地感受到对于time-based媒介的喜爱。同时,动态影像的实践也有反过来帮助我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摄影,包括你上面提到的技术和物质性——同样是影像,被做成装裱过的print在光线正确且明亮的白盒子里展示与被投射到幕布上在黑盒子里呈现当然是完全不同的语言,更不要提“运动”作为一个关键概念之于二者的不同意义。这些也都是我在实践中的需要处理的概念和材料。
Q:这次在成都的影像艺术驻留创作是基于环境戏剧《ZOIC》延伸出来的,你是怎么理解戏剧中所想表达的人的动物性呢?针对本次的创作,您使用super 8mm胶片摄影机对不同场景下舞者的肢体细节进行捕捉,并提出“在影像逻辑的语境下思考‘编舞’和‘身体’的关系”是本次研究和探索的核心。如何理解您在这里所提到的“影像逻辑”?在这样的逻辑之下,您所理解的“编舞”和“身体”的关系是怎样的?
A:在演出结束之后,我跟导演王怀立相约进行了一次见面采访。在聊天的过程中也有提到上面提出的问题。“动物性”于我而言更多是一种“身体性”。在影像艺术和实验电影领域,身体性很早就进入到艺术家和实验影人的视野中——比如Maya Deren的A Study In Choreography for Camera (1945),Bruce Nauman 的Walking in an Exaggerated Manner Around the Perimeter of a Square(1968)。
与此同时,现代舞的实践者们也开始有意识地注重对于影像的运用,开始与电影人合作。我2017年初到纽约的时候有幸参观了MoMA给20世纪60年代的舞蹈实践团体Judson Dance Theater举办的文献展。这一团体在当时有意识地大量运用了影像与舞蹈相结合。这些实践的影响在今天的cinema dance领域仍然有迹可循。
在本次的驻留拍摄中,我第一次使用Super 8mm摄影机进行拍摄。胶片的固定低感光度、室外剧场的暗环境和相对短暂的拍摄窗口对我而言都十分具有挑战性。在这个过程中,我不得不放弃了一些预设的计划并做出调整,对于舞蹈的捕捉则更多交付于我的感受与直觉。在后期制作中,我选择保留戏剧原有的叙事结构,加入自然声音的采样(包括现场捕捉与网上拾得)与身体性进行呼应,意图在视听层面重构另一种观看体验。